• 转型协议（Transformative Agreements，TA）通过单一的“出版与阅读”（PAR）费用，将订阅费用重新结构，令高校按发表文章数量付费且可访问出版社全部订阅期刊，允许出版社兼顾出版和订阅收入来源[page::4][page::5][page::6]。

- PAR费用结构拆分为两个部分：发表部分$\pi(N)$与阅读部分$\rho$。发表部分价格随发表数量$N$的需求而增长，阅读部分对应出版社过往付费内容访问，具有较强定价刚性[page::5][page::8]。

• 当发表数量高于阈值$\tilde{N}$时，PAR费用以发表费为主($\alpha=1$)；而当发表数量下降至$\tilde{N}$以下，费用切换为固定的阅读费($\alpha=0$)，从而为出版社设置了“安全网”使收入不会随着发表数减少而大幅下滑。该机制如图1所示：

• 出版社利润函数分析表明利润在$N>\tilde{N}$时随发表数增加而上涨，而在$N \leq \tilde{N}$时，出版量下降导致利润下降的趋势被阅读费收入部分减缓，且利润在某一区间趋于稳定，见图3：

• 出版社基于大量订阅付费期刊的垄断地位使其拥有“必须收藏”（must stock）产品的市场权力，例如Elsevier的顶级期刊。即便部分机构减少或停止订阅，出版社仍能通过转型协议保证收益[page::10][page::11][page::14]。

- 竞争分析引入纯开放获取（OA）出版社，后者无过往付费期刊存量，只能基于发表部分定价。固定图书馆预算下，转型协议出版社的定价机制可能压制或降低OA出版社的文章处理费，反而限制了开放获取市场的成长，形成进入壁垒：
- 若$\alpha=1$（转型协议出版社发表费主导），OA出版社可受益于需求增长，定价上涨。
- 若$\alpha=0$（转型协议出版社依赖阅读费），OA出版社反而可能面临定价压力甚至负增长。

• 结论强调，转型协议虽意在推动开放获取，实则可能延续大牌出版社市场主导，阻碍真正的竞争与多元化，削弱图书馆预算效益，呼吁以促进竞争为核心重新设计相关协议[page::18][page::19]。

金融研究报告详尽分析

报告元数据与概览

• 标题：《La Révolution Dévore ses Enfants: Pricing Implications of Transformative Agreements》（变革吞噬其子女：变革性协议的定价影响）

- 作者：W. Benedikt Schmal（德国伊尔梅瑙工业大学及比利时鲁汶大学MSI研究所）

• 发布日期：2024年10月1日

- 主题：学术出版市场，重点关注以“变革性协议”（Transformative Agreements, TAs）推动开放获取（Open Access, OA）转型过程的出版社定价策略以及其对市场竞争的影响。

报告核心论点和目的

本报告聚焦于学术出版领域中，由于互联网普及而催生的开放获取理念，但大部分学者依旧选择在传统的付费订阅期刊上发表文章，导致大型商业出版社依旧控制着大量付费墙后期刊资源。为此，全球研究机构与出版社签订了“变革性协议”，即支付出版费用以换取论文的开放获取，同时取消订阅费。报告阐述了这些协议如何使得拥有庞大付费墙文献库存的出版社，即使发表量下降，仍能通过变革性协议保持高收益，反而可能损害纯开放获取期刊的竞争力，继续巩固大型出版社的市场垄断地位。[page::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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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节深度解读

1. 引言部分

• 关键内容总结：

- 利用历史比喻“革命吞噬其子女”揭示学术出版市场的期望与现实差异。
- 网络技术推动科研成果自由传播的理想，但高昂的订阅费用导致图书馆预算压力骤增。
- 出版商利用旗舰期刊的市场支配地位，绑售整套期刊包，实现订阅收入最大化。
- “黄金开放获取”（Gold OA）模式兴起，但整体市场转型缓慢，学者集体换期刊形成集体行动难题。

• 逻辑和假设：

学者希望自由快速传播知识，但重要期刊仍由大型出版商控制，学者同时付订阅费与开放获取费形成“双重支付”。在这种背景下，图书馆推动签订“变革性协议”，试图通过支付“出版即阅读”费用替代订阅费，从而实现开放获取进程，但出版商借助自身庞大文献进行收益保障。[page::1]

2. 变革性协议现状与市场动力

• 关键论点：

- 截至2024年8月，已有超过1000份变革性协议注册（ESAC数据库）。
- 2020年约有10万篇论文通过变革性协议发表，2023年接近90万篇，表现出爆发性增长。
- 论文探讨大规模变革性协议对市场价格的影响，核心问题在于出版社如何调整定价策略以应对作品数量变化。
- 学校必须保证学科内有核心期刊，形成“必备库存（must stock）”困境，使出版社拥有强大议价能力，能从数据库权利中抽取高额租金。
- 数字内容边际成本几乎为零，但订阅费用居高不下，反映市场垄断结构。[page::2]

• 重要数据与逻辑：

- 订阅价格的捆绑销售策略降低了图书馆替代选择的空间。
- 学科被认可的主流期刊在很大程度上由少数大型商业出版社掌控，形成进入门槛高的市场环境。
- 非正规、侵犯版权的“掠夺性仓储”虽为免费访问文献提供途径，但并非官方认可，且可能破坏出版生态系统。[page::2,3]

3. 文献综述与此前研究关系

• 指出变革性协议主要惠及“三大巨头”出版社（Elsevier, Springer Nature, Wiley）。

- 大规模开放获取费收入更多流向这些传统巨头，协议往往期限较长，巩固其地位。

• 开放获取提高引文率主要针对高影响力期刊，解释学者为何继续选择传统高分期刊。

- 论文挑战部分开放获取被视为“知识税”的观点，指出开源转型实质上可能加剧垄断。

• 研究定位于弥补理论建模空白，深入模仿变革性协议构成和经济效应。[page::3,4]

4. 模型建立与价格结构解读

• 变革性协议的核心：取消订阅费，采用固定的“publish-and-read”（PAR）费（$\phi$），即按发表文章数量收费，同时包含访问庞大付费墙数据库的权利。

- $\phi$拆分为“发表费”$\pi$和“阅读费”$\rho$两部分，权重由$\alpha$调节：
$$ \phi = \alpha \pi + (1-\alpha) \rho $$

• $\pi$依赖发表论文数$N$（发表需求影响价格），$\rho$依赖非协议机构发表的论文库（固定库存，通常固定不变），权重$\alpha$与$N$相关。

- 假设发表费$\pi(N)$为连续、二阶可导的凹函数，体现发表需求递增导致单篇文章费率可能提升，但趋于饱和。

• 阅读费$\rho$视为固定成本或递减函数，因库存在短期内不变或影响有限。

- 利润函数定义：
$$ \Pii = N(\phi - c) - F $$
其中$c$为单篇变动成本，$F$为固定成本，且无订阅收入（研究仅关注协议市场）。

• 假设图书馆预算固定，协议费初始定价为预算中性即均摊先前订阅总成本。价格调整受限。[page::4-7]

5. 价格调整机制与利润最大化分析

5.1 PAR费最优调整

• $\phi$对$N$的导数分解为三部分，体现发表部分价格变化、权重变化等。

- 由$\alpha$约束，$\phi$最终呈现分段函数形态：
- 当发表费$\pi(N)$高于阅读费$\rho$时，$\alpha=1$，$\phi=\pi(N)$，表示价格由发表需求主导。
- 当$\pi(N)<\rho$时，$\alpha=0$，$\phi=\rho$，表示价格依赖于付费墙库存，且不随发表数大幅变动。

• 图1显示上述转折点$\tilde{N}$，是出版社“安全网”阈值，通过切换定价权重防止价格大幅下降。

- 命题1：当论文发表数低于阈值时，出版社依赖高昂阅读费以维持收入，领先出版商“必备库存”优势强化价格刚性。[page::8,9]

5.2 价格随库存影响延伸

• 进一步考虑$\rho$为$N$的递减凸函数，反应库存价值随着在读者数量减少保值的边际回报递增。

- 图2展示这一假设下价格组合曲线，凸显边际收益提升趋势。

• 利润边际变化分析（推导式7、8）显示：

- 当发表需求高涨（$\alpha=1$），利润随论文数量上升快速增加。
- 当发表需求下降进入库存依赖阶段（$\alpha=0$），利润下降被库存定价机制阻滞，表现为利润曲线平滑且存在区间稳定。

• 图3描绘了因$\alpha$变化导致的利润曲线非线性震荡，表现出出版商利润的稳定性和对发表减少的抗冲击能力。

- 实际案例：德国与Elsevier断约多年但未实现完全市场替代，反而采用昂贵的按需购买方式，反映“必备库存”难以绕过的现实。[page::10-14]

6. 市场竞争与开放获取出版商的挑战

• 新进入者如Frontiers, PLoS, MDPI为纯开放获取（OA）出版商，无付费墙库存，定价仅基于发表数量。

- 设定整体图书馆预算有限：
$$ B = \phi{TA} N{TA} + \phi{OA} N{OA} $$

• 假设发表费函数$\pi{TA}(N{TA}) \ge \pi{OA}(N_{OA})$，且二者需求对发表数的边际影响相似。

- 在固定预算下，向OA发表份额增长的变化率由式（9），解析如下：
- 若TA处于$\alpha=1$阶段，则TA费率随发表数增加而增加，OA出版社费率可正向调整。
- 若TA处于依赖库存（$\alpha=0$）阶段，随着发布数减少，TA费率不降反升，此时OA出版社费率会受压下调，负面影响OA出版社营收能力。

• 命题3表明：OA出版社的价格调整不仅由本身需求驱动，还受制于TA出版社的价格与发表状态，固定预算情况下，TA出版社跌入库存定价阶段时，OA出版社反而难以受益。

- 这突显预算受限情形下，OA出版商难以形成有效竞争，资金被传统大牌出版社的库存收益“吸食”殆尽。[page::15-17]

7. 结论与展望

• 变革性协议的初衷是提升开放获取论文比例，减少订阅费用，降低大学图书馆的整体花费。

- 模型和分析表明，协议中“publish-and-read”费用结构，特别是“read”部分依赖大规模付费墙库存，使得传统出版社即便文章发表减少，仍可通过库存定价保障利润。

• 这导致：

- 传统大牌出版社的市场地位固化，进入壁垒提高。
- 纯开放获取出版社资金来源受压，竞争力下降。
- 大学图书馆预算被锁定用于支付存量优势，不利于市场多元化及开放获取发展。

• 论文警示，缺乏合同设计变革的开放获取转型可能沦为“革命吞噬其子女”的循环，公共资源难以释放出原本的竞争活力。

- 作者呼吁政策制定者和图书馆关注协议设计，保障市场促进竞争，避免固守传统而阻碍真正的开放获取生态形成。[page::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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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表深度解读

图1（第9页）

• 描述：展示发布-读取费$\phi$随发表总数$N$变化的函数，横轴为论文数$N$，纵轴为费用$\phi$。

- 数据及趋势：
- 黑线为“读”费用$\rho$，固定不变。
- 红线为“发”费用$\pi(N)$，随着发表数递增逐渐上升但趋于平缓。
- 在$N=\tilde{N}$时，$\phi$从依赖$\rho$的水平跳至依赖$\pi(N)$的对应值，实现“权重”$\alpha$在0和1间切换。

• 文本联系：

- 支持命题1，显示出版社利用库存阻止价格下降的能力。

• 局限性：

- 未显示具体数值或函数形式，抽象示意但能有效反映价格调节机制。[page::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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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第10页）

• 描述：类似图1，但“读”部分设为$\rho(N)$，为非固定而是随$N$变化的递减凸函数。

- 趋势解读：
- 阅读费随着$N$增加而递减，反映库存价值随着发表数下降而提升的逻辑。
- 使出版社边际收益在$N$减少时不降反升，更强化库存资产收益。

• 文本联系：

- 强调模型中“读”费用的不变性假设可以进一步细化为随$N$变化，揭示库存定价的动态复杂性。[page::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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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第13页）

• 描述：出版社利润$\Pi$函数示意图，纵轴为利润，横轴为发表数$N$。

- 趋势解读：
- $\alpha=1$（全部由发表费驱动）时，利润先升后降，显示正常供需关系。
- $\alpha=0$（依赖阅读费）时，利润曲线变凸，利润边际回升，表现出减少发表数时利润稳定甚至增长趋势。
- 红色虚线表示利润最大点，图中显示出版社可利用当前制度维持高利润区间，抵御发表下降带来的打击。

• 文本联系：

- 强调库存在利润函数中的护盘作用和出版社利用库存议价权锁定经济利益。

• 数据限制：为模型示意，具体数值和数学表达未给出。[page::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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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值分析

本报告非传统财务估值分析框架，不涉及公司估值、现金流折现（DCF）或市盈率等分析，而是理论模型搭建与经济机制推导：

• 估值视角：聚焦于协议定价结构中的“发表费”和“阅读费”两部分，阐释其对出版社收益的影响。

- 关键假设：
- 成本相对固定，重点放在价格函数如何随论文发表数变化调整。
- 预算约束使收费结构成为权力平衡的重要工具。

• 因而，本质上为工业组织中的市场结构与定价策略模型，而非直接企业价值评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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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险因素评估

• 对图书馆和开放获取生态的风险：

- 预算被传统出版社的变革协议锁定，限制资金对纯开放获取的支持。
- 进入壁垒加高，新进入者难以竞争，创新与多样性受损。

• 市场竞争风险：

- 巨头出版社利用“必备库存”权力抬高价格，不易被替代。
- “变革”实为资源重组，未必实现市场公平与透明。

• 制度风险：

- 协议设计未能顾及多方利益，可能激化资源不均、加剧学术传播不平等。

• 对学术自由与知识传播的潜在威胁：

- 如果变革实质上固化垄断，反而阻碍“开放科学”理念的实现。
作者未明确提出缓解措施，但通过理论警示，促使决策者关注合同条款和市场结构动态。[page::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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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判性分析与细微差别

• 报告显著优势：

- 理论模型结合现实例证（德国与Elsevier纠纷），增强可信度。
- 深入剖析传统出版社通过变革性协议调价的策略和市场影响。

• 潜在不足和限制：

- 假设图书馆预算严格固定，现实中或有预算弹性与战略调整空间。
- 模型简化处理某些市场谈判环节，未充分考虑多方利益协调、政策干预等复杂性。
- 报告主要聚焦价格与利润，未深入定量分析对科研传播效率和学科发展的长期影响。
- 在OA出版社价格响应机制中，忽视了跨学科差异和学科间替代弹性。

• 措辞客观，未过度夸大结论，但暗示变革需更审慎设计避免“革命吞噬其子女”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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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论性综合

本报告以严谨理论模型揭示变革性协议在学术出版市场中复杂的经济逻辑，尤其是其不对称的定价机制如何为传统大型出版社构建“安全网”，使得这些出版商即使在发表量下降时仍能巩固收益和市场地位。变革性协议中的“publish-and-read”费用拆分为以发表量驱动的“publish”部分与基于出版社现有付费墙库存的“read”部分，这一结构使得收费具有高度弹性与防御性：

• 模型核心发现：

- 费用$\phi$在发表量超过阈值时受到高需求推动提高；低于阈值时转向依赖存量资源，防止费用大幅下降。
- 出版社利润函数体现了非线性的风险缓冲，利润高度依赖库存定价部分。
- 纯开放获取出版社受限于无现成库存，面临竞争劣势，且在资金有限时需调整出版费用，潜在影响其发展。

• 图表支持了模型主张：

- 费用曲线（图1与图2）显示权重切换机制。
- 利润曲线（图3）形象展示股票收益防御力及定价策略对利润影响。

• 实际政策启示：

- 当前协定设计可能并未实现其预期的市场开放与成本下降目标。
- 需警惕将有限预算“锁库”效应和对市场新进入者的压制。
- 通过优化协议合同设计、促进真正竞争，方能推动开放获取转型顺利而公正地实现。

综上，作者基于理论和实证背景，呈现了变革协议虽意在破解传统订阅高价局面，却因结构性因素对培养新开放获取环境反而形成负面效应，对市场竞争和知识共享生态构成风险。报告最终发出对政策制定者的警示，即须关注协议的真正“变革性”，以免理想成果反被原有巨头吞噬，形成“革命吞噬子女”的困境。[page::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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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术语解释

• 变革性协议 (Transformative Agreements, TAs)：以取代传统订阅费用方式，采用发表付费换取文章开放获取的合同。

- 开放获取 (Open Access, OA)：学术出版模式，文献免费公开，任何人均可无障碍访问。

• 发布-阅读费（Publish-and-Read, PAR）：变革性协议中使用的复合收费结构，既包含论文发表费，又包含访问该出版社所有数据库的权限费。

- 必备库存（Must Stock）：图书馆认为必须订阅的核心期刊合集，形成市场垄断力基础。

• 二阶可导函数：数学分析中表示函数连续且可求导两次，反映价格对数量变化的平滑响应。

- 凹函数 (Concave Function)：数学中某函数形态，表示边际收益递减或价格趋于稳定。

• 凸函数 (Convex Function)：函数形态，表示边际收益递增或成本加速增加。

- 边际收益：增加一个单位产品所带来的额外收益。

• 预算约束：消费者或机构的总支出不能超过某一固定额度。

- 市场壁垒：阻止新竞争者进入市场的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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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上分析，本报告系统展现了学术出版转型中价格动态的内生逻辑及其对市场结构的深远影响，为政策制定、学术图书馆采购、和学术出版生态演变提供了珍贵的理论参考与实践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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